赵伟民：真正的大医在民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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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为良相，便为良医。”良相是治国安邦，良医是治病救人。由此可见中医在古代的神圣。当然，中医的收入也是非常不错的，虽不能大富大贵，但也可以安享小康生活。他们遇到贫穷的病人可以少收费或不收费，遇到灾年还可以捐医捐药，尽显菩萨心肠。



可中医到了现在，却成了最不受欢迎的职业之一。本来中医绝技在古代是不会轻易外传的，在现代社会来说就是专利技术，只传给子女，少传给外人，遇到外人也是有缘者才会倾囊相授，否则很多绝活是不传的。为了获得师傅的真传，学徒不仅要忍受几年没有任何收入的窘境，而且还要对师傅象父亲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致，以获得老师的认可。可现在呢？中医绝技这些象专利一样的技术一文不值，比如，长年积累下来的偏方秘方，国家制定了《药品管理法》，中医根本无法自制，也懒得传给后人。至于临床经验，很多老中医没有上过中医药大学，拿不到执业医师证，他们过去的行医被认定为非法行医，当然也不可能具备师承老师的资格，他们教出来的学生也不能算作师承。即使传承了几十代的老中医，子女学了也是非法行医。以致于很多老中医的后代不再学习中医，大量中医绝技随着老中医的去世被带进了棺材，给中医的传承带来了难以挽回的损失。



中医是一门从临床中学出来的学问，而中医药大学只教理论，在获得执业医师证之前不让临床，这使毕业出来的学生基本上都不会临床，除非来源于中医世家，跟父辈长期临床，否则中医药大学培养出来的都是不懂临床的废才。



古代人学中医，都是一面临床，一面学习理论，再者相互较验，才能够找到自己所学理论和临床上的不足，取得不断的进步。民间中医之所以普遍比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临床水平高，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就是从临床中成长起来的。




不知道谁制定出来的王八蛋制度，完全不考虑中医学习的特殊性，非要学西医，在没有拿到执业证之前不让临床，而没有临床，中医永远学不好，中医药大学的学生都被这个制度所害，毕业之后根本不懂临床，一般都是一毕业就失业。如果真心要成为不错的中医，还必须深入民间，向民间中医再学习临床，这样一来，就等于白白浪费了五年大好时光。



现在的中医界就是这样，学院派中医虽然临床水平普遍不怎么样，但他们却是合法行医，代表着中医的形象，使国民觉得中医根本治不好病，最终不断抛弃了中医。而民间中医呢？虽然来源于师承或自学，但长期浸润在临床之中，水平普遍不错。可他们却没有中医类学历，没有资格考执业医师证，成为非法行医者。如此的制度，可以预见，中医还会进一步走向灭亡。



现在很多民间中医都是在夹缝中生存，上有政策，下有对策，只要老百姓认可，照样能够生存下去。但这样行医危险重重，因为一旦在治疗中出一点问题，就很容易被病人告上法庭，以非法行医罪被法办。比如，自学成才的中医胡万林，治好了不少疑难病人，但却因为一癌症患者吃了他开的芒硝，最后不明原因死亡，就被判刑十五年，罚款20万。



在中国古代，基本上遵循的是病人首责制，也就是说，病人找的中医不对，自己要承担治不好的结果，极少听说那一个中医被政府惩罚，除了那些纯粹是骗子的假中医。而现在社会，开始用西医来管理中医，一旦出了问题，中医往往都会身败名裂，这是因为中医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开的药是否正确，即使不是因为中医的原因，而是病人的原因，中医也很难摆脱责任。比如，电视剧《老中医》中的翁泉海，就因为自己曾经给病人开过药，结果病人死亡了，把责任推给翁泉海，被判刑入狱，如果不是后来有人搭救，一代名医从此消失。



可以这样说，中医治病是个性化的，它根本没有标准。即使一代大医，也不能保证自己开的方一定正确，出现问题是不可避免的。因此，那些大医都称自己“战战兢兢，如履薄冰”。现在西医治病一开始就要求病人签定免责协议，而中医却没有此说，而且判断的标准来源于西医，这对中医极不公平。为了避免出现医疗事故，就出现了当代中医奇特的一幕，不敢开重剂，开偏性大的药，只开一些不痛不痒的药，疗效大打折扣。不是中医疗效不好，而是中医普遍缺乏保障，不敢放胆用药罢了。



中医的特点是简便效廉，但这是建立个体行医之上的。一个师傅，带上两个学徒，就相当于一个全科医院，接诊量丝毫不输一般的中医院。比如，台湾的大医张步桃，一天能够接诊四百人，即使一个中等的中医院恐怕也接不了这么多病人。而一旦医院化，人数陡增了几十人，绝大多数都和中医临床无关，这无形中使中医治病的成本大大提高。如果临床中医有点良心，用简便效廉的方法，中医院就活不下去了。为了生存，就必须昧着良心，给病人开些不痛不痒的药，方子很大而且让病人长服药，这些才能养活医院，养活自己。于是，那些讲究仁心仁术的中医在医院就混不下去了，可以这样说，医院真正高水平的中医没有几个，真正的大医在民间。



医院的中医基本上可以旱涝保收，事故责任由医院担，因此，这里的中医没有强烈的学好中医的兴趣。而个体中医就完全不一样了，出了医疗事故只有自己去担，为了避免事故，中医就必须逼着自己不断去学习，提高临床水平，这也是民间中医水平相对更高的原因所在。




很多人总是埋怨中医收入太低，说句实话，如果个体行医，只要临床水平不错，收入都不会太低的。当然，被国家认定为“非法行医”的民间中医不算，他们只能偷偷摸摸地行医，收入不高很自然。医院的中医收入不高，这是一种必然，中医医院化大大增加了中医治疗的成本，即使收费相对较高，也养活不了那么多“闲杂人等” ，被迫收入被人为地降低了。如果是个体行医，一个人一天接诊三五个病人，收入就不会很差。



一句话，中医是一门仁心仁术，它从来不是以挣钱为目的的，而是为了济世救人。如果谁想靠中医发家，那就趁早离开这个行业。如果想获得比较高的社会地位，和相对较高的收入，中医仍然是一个很不错的行业。